成长路上是娘一呵护(转自51com人到中年)作者:爱无归路 哥从家里打来电话,说娘得了重病,恐怕不行了,正在床上念叨着我的名字,要我尽快赶回家去。我撂下电话。向领导请了个假,就风风火或往家里赶。 见我回来了,娘微闭的眼里流出了浑浊的泪,嘴里吃力的说着:“磬伢子,我还以为这最后一面见不到你了呢。”说完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不放,生怕我又走了似的,见娘这个模样,我一边吩咐请医生急救,一边悄悄地为娘准备后事。可是翻来覆去什么都准备好了,就差一张遗像。这时我才想起,起早摸黑苦水里泡了一辈子的娘,竟然从未照过一张像! 娘3岁那年,外公被国民党抓去当了壮丁 ,一去便杳无音信。后来随着外婆下堂做了继女,13岁那年就嫁给了父亲,先后生下我们兄妹五人。那时,虽说不上富裕,由于父母的辛勤劳作,日子过得还算充裕。正当全家为了美好幸福的未来充满幢景时,父亲却不幸患上了癌症。为给父亲治病,不但花光了原来微薄的积蓄,反而欠了3000多元的债务,最后父亲还是离开了我们撒手人寰。那时,我13岁,弟弟10岁,最小的妹妹才6岁。 把父亲送上山后,我们娘儿几个抱着哭做了一堆,母亲一次次的哭死了过去,看着孤苦伶仃的我们,娘擦干了眼泪,顽强的站了起来。 父亲过后不久,就有人来为娘说媒,娘才39岁,正值一个女人的黄金时期,她完全有理由选择自己的幸福。但娘知道,我们已经失去了父爱,再也不能让我们失去了母爱,便流着泪对媒人说:“我不能只图自己安逸,更不愿看到他们兄妹被流落,那样我怎么能对得起他们死去的爹呢?”婉言谢绝了媒人的好意,一人独自撑起那片无助的天空。 那时,生产队按劳动日记工分配口粮,在我们队里,妇女早晨在家做饭,是不允许出工的,乡亲们见我们家没有劳动力,特许我娘早晨可以出工,这样,每天就可以多得1分4 厘。你别小看这1分4厘,在那个靠工分吃饭的日子里,是何等的宝贵。于是,娘便和村里的男人们一样,重活累活加分多的脏活便抢着干。 一天上午,还不到收工的时间,娘就回来了,且全身是泥,没有一处是干的,脸上青一块紫一块,头发被泥巴蒙住,我和弟弟以为娘和别人吵架了,要和弟弟一起去找人拼命,娘说:“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。”原来,娘为了多挣工分,硬缠着队长要求去犁田,队里的那头大黄牛一看是个女的来架犁,便发疯似的就是不肯上犁,这样牛和人僵持在田里打转转,娘就狠狠地抽了那牛几下,黄牛一时性起,将娘斗倒在田里后挣脱牛绳跑了。知道了事情的真相,晚上我和弟弟便将那牛放出,狠很地抽打了那牛一顿,算是为娘报了仇。 尽管这样,每年的年终,我们不但吃不上平均粮,而且还是队上最大的欠钱户,每年不到11月就便断了粮,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要寻饭吃。望着我们这些做事不行食量大得惊人的饭桶,娘总是千方百计想办法弄些杂粮为我们填饱肚子。 记得那年冬天,正是个星期天,天还没亮,娘就把我叫起来,吩咐我带好弟妹和要做的家务便上了路,可快到天黑了还不见娘回来,当时,北风呼呼地刮着,并且下起了毛毛细雨。邻居告诉我说,为了不让我们兄妹饿肚子,娘到40多公里外的花桥买红薯去了.再不回来天就要黑了。于是,我把妹妹安顿好,便带上弟弟去接娘。走出不到两公里,看到前面山塘边,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忙碌着,仔细一看正是我们翘首盼归的娘。我和弟弟快步跑了过去,只见娘的头发被雨淋湿,散乱的搭在脸上,全身瑟瑟地发抖,被冻得面无血色。原来,娘为了赶路,不小心被路上突出的石头绊到了,脚趾被踢得鲜血直流,靠近塘边的那筐红薯全部到在水里,看着救命的粮食倒了,娘顾不得痛,更顾不得天气寒冷,跳进水将倒了的红薯一根一根的摸了出来。看着眼前的一幕,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,多么盼望自己能在一夜之间长大,为娘分担所有的责任。 就这样,在我们成长的路上,有娘一路呵护。 如今,我们兄妹都已经长大成人,哥哥参军考上了军校,我和弟弟双双考上了省重点大学,毕业后又都分在政府做公务员,妹妹也在市区开了一个小厂,生意红红火火。正当我们想让娘好好享享清福的时候,娘却突然病倒了,我们还没尽到做儿子的孝道,这让我后悔不已。 好在娘只是感冒引起的心力疲惫,经过医生的抢救和疗养,很快就恢复了,看着我们兄妹几个整整齐齐地守在病床边,娘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,孩子似的对我们说:“你们都成家了,参加了工作,平时很忙,娘难得见你们一面,今天你们都回来看我,我就是死了也心甘了,其实,我不想要你们回报我什么,只要平时能给我个电话,和我拉拉家常,我就满足了。” 只要平时的一个电话,就能满足她的要求。 多么朴实的语言!多么平凡的企求!!多么博大的母爱!!!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