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忘喀纳斯湖上的惊险一幕

难忘喀纳斯湖上的惊险一幕

左心平

2007年9月，我来到著名的风景区新疆喀纳斯湖。尽管喀纳斯湖是以神秘的湖怪而闻名天下，但喀纳斯景区秀丽的景色同样迷人，令人陶醉。9月是喀纳斯旅游的黄金季节，虽然喀纳斯地处祖国边陲，但每天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，成千上万的涌入喀纳斯。平心而论，新疆的旅游工作做得不错，虽然人多，但多而不乱。虽然处处人爆满，但整个景区干净、整洁，管理有序。为了接待越来越多的游客，也为了保护景区的自然环境，当时正在景区外围建立一个特大型的旅游接待中心，以尽量减少游客在景区内住宿。

我们住在图瓦人的小木屋里。图瓦人是蒙古族的一支，他们的祖先，据说是当年成吉思汗率领大军奋勇征战，横扫中亚，路过此地，看到这里风光优美，留下一些伤病员养伤和一些兵士驻守。现在的图瓦人，就是这些人的后裔。700多年来，图瓦人一直保留着他们的独特的生活习惯和文化传统。当然啦，这些也都成了旅游开发的好项目。

喀纳斯景区确实是原生态的自然美，不光景色迷人，空气也清新的令人吃惊，透明度极高，只不过白天感觉不出来。夜深人静时，整个景区没有灯光，寂静无声，偶尔远远地有一辆汽车驶过，车灯的光柱像利剑刺破长空，很快一切又归于平静。昂天仰望，银河系如一条白色的飘带，横贯夜空。群星闪烁，是那么清晰，好像搭个梯子上去，伸手就能够着。

喀纳斯景区很大，景区内有公共汽车，设了很多站，免费乘坐。喀纳斯湖在景区的顶点，要坐车走很远的路。

喀纳斯湖狭长，夹在山谷之中，24公里的湖面有六道湾，但湾子看起来不是很明显。船行湖面，清风扑面，沿途风光无限，就像在你面前缓缓展开的一幅巨型山水画。

本想把整个湖都游览一遍，结果船开到三道湾就停了，说前面有领导视察，所有船只掉头返回。导游安慰大家，说湖怪出没最多的就在三道湾，让大家仔细观察湖面，结果可想而知，什么也没看到。返回码头，已是下午2点，由于乌鲁木齐时间比北京时间晚2个小时，相当于当地时间中午12点。正是午饭时间，几条船同时回来，湖边餐厅爆满，大队人马排起长队。

导游领着大家返回驻地，去找人少的餐厅。我早就想在喀纳斯湖游泳了，游泳的东西一直随身带着。来到路上，在额尔齐斯河横渡了一个来回，但并不过瘾。虽然湖边竖着牌子，禁止游泳。但现在人们都吃饭去了，码头上空空荡荡，船都开走了。我请同行的许宏亮先生和王晓芸女士陪我到湖边，给我照几张相。这两个年轻人来自河北，看我要去游泳，也有点好奇。

码头旁边不远处有一个微型船坞，水深好游，栏杆上面吊一只可乘4人的微型汽艇。我就从船坞下水，张开臂膊，畅游起来。喀纳斯湖的水洁净透明，看着真是舒畅，咱们冬泳人见了水就兴奋，见了好水更是难以自制，在喀纳斯湖畅游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。虽说表面水温只有8摄氏度，深处水温2摄氏度，但在黄河里游惯了，加上又是中午，太阳很大，没觉得有多冷。第一次下水，游了大概10分钟，有个二三百米。许宏亮先生和王晓芸女士给我留了个影，照了几张游泳的相。回去吃饭，刚好赶了个餐厅没人的空子，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。下午三人又结伴游览了月亮湾、神仙湾等著名景点。

第二天，自由活动，有的爬山去观鱼台，有的打车去中俄边境，也有的去拜访图瓦人的家庭。我还是想去游泳，毕竟来喀纳斯一趟不容易，昨天才游了10分钟，实在是太少了，真的不过瘾。

喀纳斯早晚温差很大，我们住的小木屋空荡荡，除了钢丝床，什么也没有。简单的铺盖很难抵挡低温的侵袭，夜里寒气逼人，草地上结着厚厚的霜，有的人不得不穿着外衣睡觉。

没想到早上起来，全景区停水。在喀纳斯湖畔会遇到停水，实在是想不到。湖畔太远，周围的河沟河汊已被冰层覆盖。到处找水未果，不得已三块钱买了一瓶矿泉水，马马虎虎对付了洗漱。看来导游说的“在喀纳斯一碗开水要5块钱”，并不是虚构。餐厅里更是人山人海，每人30元的自助餐，是喀纳斯景区的最低消费。食客大批涌入，大盆大桶的米饭、菜肴、热汤瞬间一扫而光。不过厨房的效率极高，服务管理到位，新的热饭热菜像传送带一样迅速送上来，整个餐厅的次序倒是一点不乱。

原来打算在工作人员上班前游泳，由于找水和吃饭耽误了时间，等我急急忙忙赶到码头的下水点，已是北京时间10点27分，相当于当地时间8点27分。路上，当地小贩穿着厚厚的羽绒衣，听说我要去游泳，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我，大概怀疑我这个人是不是神经有点不正常。

当我开始挥臂畅游的时候，第一条上班的船开向油料码头去加油。从我前面开过时，女驾驶员突然吃惊的大叫，手指向我，隔着玻璃听不清说什么，但意思能明白——“有人游泳！”男驾驶员停下船，走上后甲板验证。我招了招手，算是作答。

码头上，一个游客正拿着摄像机拍摄。发现我在游泳，镜头迅速转了过来，大喊“能不能横渡过去？”我回答“没游过，不知道。”按照早上的气温和水温，自己这个水平，就算拼着命，勉强游过去，可再想游回来，几乎是不可能的。

时间不长，游到了湖中心，我正对着码头。空荡荡的码头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游客，当我定眼打量的时候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：我此时的位置，正在主航道中心。因为几百米的弧形湖岸，从任何一点游向湖心，必定进入主航道。如果此时来条船，那就太危险了！不好，赶快撤！

仅仅两三分钟，预感应验了：远处的水平线上，闪出一个小白点，似流星，更像是一支离弦之箭，迅速由小变大，对准我飞驰而来。这是一艘小型快艇，白色的船头，激起白色的浪花，远远望去，又像是一只白色的大鸟，张开翅膀，贴着水面飞驰。我一边拼命游，一边死死盯住快艇的动向，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猎枪瞄准的兔子，子弹正在飞行途中。

快艇越开越快，越逼越近。好在这时候，我已经游到了主航道的边侧，发现快艇的航行有点微微偏向，不再瞄准我。这才轻轻松了口气，总算逃过一劫，看来不会有危险了。不过，面对快艇激起的波浪，怕是躲不掉的。

快艇开到不远处，突然减速，显然，它发现我了！为了防止激浪对游泳者的伤害，从我身后不远处缓缓的开了过去。我心里暗暗感激那位快艇驾驶员。但我知道，这事并没有完。果然，快艇缓缓地靠上码头，放下乘客，很快掉头开了过来，这次目标非常明确，直奔我而来。

快艇开到我身后十多米处停下，一个女士站在后甲板上，指着我大吼：“你，在干什么！？”我赶忙挥手示意，大声说：“我这就上岸，不影响你们工作。”

一上岸，以最快速度抓紧穿好衣服，迅速离开。这个时间是2007年的9月16日，星期天，北京时间上午10点55分，当地时间8点55分。我总共停留了28分钟，除去脱、穿衣服的6分钟，在喀纳斯湖游了22分钟，大概游了个六百来米的样子。

刚走上环湖的小道不远，就和一个穿工作人员制服的女孩擦肩而过。我猜想，说不定是码头上派来查看的，由于是星期天，早上刚上班，人还没有全部到位，先派个小姑娘来看看。毕竟违反了人家的规定，心里还是有些发虚，所以赶快就溜了。

一阵寒意袭来，浑身开始哆嗦。游完泳，体温开始回升。咬紧牙关，迈开步伐长跑。沿着湖边木板铺就的小路，一口气跑了1000多米，才缓了过来。

途中追上一群从河南来的老太太，她们笑，“还是小伙子行啊!”我也笑，“小伙子，50多岁的小伙子！”她们大叫，“我们都70多了！”我说，“不好意思，失敬,失敬！”喀纳斯景区规定，60岁游客门票半价，70岁游客免票。

返回的路上，看见巡湖的船只出动了，沿着湖岸缓缓地巡视，船上站满穿着橘红色衣服的防火队员。看来喀纳斯景区管理严格，各种防范措施也落实到非常到位。

冬泳十多年来，曾多次遇险，游泳时遇到船只也不是第一次。几年前有一次在刘家峡水库游泳，其他人游到别处去了，我一个人独自在渡口附近游了三个来回。这里是刘家峡水库的主航道，大小船只穿梭繁忙。我背后拖着一个轮胎游，远远看去，水面上就是两个不显眼的小黑点。一只汽艇以为我是漂浮物，对准我就冲过来，我发现不对，急忙挥动双臂，汽艇驾驶员大吃一惊，立刻刹车，然后缓缓地绕了一个几百米的大弯离开。

2005年11月，我到宜昌出差。宜昌因为拥有三峡和葛洲坝两座巨型大坝而闻名天下。住的宾馆就在葛洲坝大坝附近，趁着大家到葛洲坝大坝周围游览的机会，我下水游了起来。这是我第一次在长江里游泳，江水的温度估计在20摄氏度以上，比黄河的水温高得多，一点没有冷的感觉。当游到3号船闸前面，光听到周围到处汽笛响，也不知道过闸的船在什么地方，当我仔细观察正前方船闸的时候，突然意识到危险：如果此时闸门开启，后果将不堪设想。于是赶快游回安全水域。

近年来，由于游泳遇上船只，造成游泳者死亡或失踪的消息时有耳闻，都是不该发生的故事，令人悲痛。

在兰州的黄河里游泳，由于河道窄，水流急，本身就有一定的危险，在市区的河段，又有游览的快艇、船只来回穿梭，对游泳者威胁很大。快艇激起的波浪与黄河的波浪叠加起来，劈头盖脑打过来，人在水中，像一片树叶一样，任凭风浪摆布，非常的无助。特别是白马浪附近，水急浪大，船再开过来，浪把人打的真有点受不了。为了安全起见，我们要求队员下黄河一定要带上轮胎或漂流袋，但总有一些人仗着艺高人胆大，毫不在乎。我自己到黄河游泳，背后总要拖个轮胎，虽然从来没有使用过，但毕竟有个东西保驾，心里踏实。而且一旦有人遇险，拖个轮胎去救，也比空着手去，效果要好得多。

我认为，为了避免发生意外，一般情况下，在有船只通航的公开水域游泳，要尽量避开主航道；船只通行繁忙的河道，最好不要横渡；如果要横渡穿越主航道，人尽量集中一起，目标大一些，最好带有旗帜等醒目的标志。看到中国冬泳网上有的专区在横渡长江时，为了安全起见，与当地海事部门联系，采取封航措施。这样的经验，值得借鉴。

冬泳的目的，是为了强身健体，为了健康，为了快乐。但冬泳又是具有一定风险的户外运动，如果不注意安全，出现事故，造成人员伤亡，就背离了冬泳的初衷。所以冬泳活动，安全第一，要时刻牢记。

（作者系兰州冬泳协会委员、安宁冬泳队秘书长、甘肃省农科院科研处高级农艺师，网名：快活鱼）

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2010年3月  兰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