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盛源 发表于 2009-3-3 17:45

【原创】长篇小说连载《血色惊梦》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[老往按]:刘老师与我是同龄人,又都是冬泳爱好者,经常在一起游泳,他在文学上小有成就,出了三本小说和几本散文..但他对电脑不太熟悉,几十万字的书稿他能打出来,但上网发帖发图就不太会了,他为人又低调,这还是我主动提出为他上网的,我代他注册实名作网名,代他发表了他这次独行考察写的散文和诗歌,代他发表了照片。泸州有此本土作家,理应宣传宣传,为我泸州人提高知名度......经他授权,委托我全权发表他的长篇小说(节选)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第一章 山雨欲来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作者:刘盛源


这年天气有些反常,才仲春就很闷热,公路上尘土飞扬,天空红得惊人,蓝天白云也似乎被一层血红的大气遮住。
武文商背着被盖,提着一个线子网兜,里面装着洗脸盆,盆里是简单的生活用具和《毛选》四卷及《毛选》甲乙种本和红色语录本,当他汗流浃背地跨进离别了半年的校门时,差点与一个从校内冲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。“这不是夏贵吗?”他的脸色怎么铁青,眼神呆滞得吓人?
“夏老师!你朝哪里去?”武文商惊奇地问。
夏贵用凄厉的声音喊着“冤啦——”径直往操场坝跑去,操场那边是一口很深的池塘,是学校老师洗衣服的地方,第六感官让武文商觉得要出问题,丢下网兜和背包,追了上去。
夏贵果然“扑通”一声跳入塘中,武文商在塘边迟疑了一秒钟,大喊一声“救人啦!”然后立即跳入水里。武文商去年才免强学会游泳,又没脱衣裤,他虽然抓住了夏贵,但拖不上来,自己也喝了几口水,直往下沉,他想,这下可完了,要当罗盛教了……他想仍掉夏贵,这时只听“啪”一声,塘边一根慈竹断了,那竹梢正抚在离他不到半公尺的水面上。求生的欲望让他力量猛增,他一手拉住夏贵,一手拉住竹稍,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:“别慌,拉紧竹子!”武文商看见一个美丽的女郎双手吊在竹子的中间部位,两脚悬空,把竹子吊成一张弓。她不停地向学校那边呼救,声音清脆如百灵……
武文商与夏贵终于被救上岸,夏贵已经昏迷,被学校的两个教师抬进区卫生院。
武文商只知道这夏贵出身雇农,与杨子荣的出身一样光荣,解放前家里比贫农还穷。他教书管不住学生纪律,平常待人平和,生活节俭,常穿补疤衣服。一月前,崔铭来信告诉他,学校在揪牛鬼蛇神中,夏贵是第一个被揪出来的,是国民党特务,看来阶级敌人不可貌相。但他无论如何也把夏贵与特务联系不起来。今天救了一个特务,不求有功,但求无过。他到颜校长家换了衣服,才往离别了半年的土木楼子走去。
这里是青峰场,它是一个古老的乡场,座落在一个山梁上,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如馒头似的丘陵,这是标准的浅丘地带。场上还有一公里长的石墙和一道完整的寨门。寨门的另一头有个大庄园,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初起就改建成了学校。六十年代初期,建有两排六间砖木结构的新教室和一间教师办公室,此外,全是民国初期的一楼一底土木建筑。
崔铭和武文商都是中师生,同班同学,毕业后一同分配到青峰中心小学教书,刚教一年书,武文商派去地委“社教”工作团搞“四清”,刚搞半年,他就被调回学校。学校另派了一位出生贫农的姓于的年轻教师去填补那个名额。武文商没有想到刚一回来就碰上夏贵寻短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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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盛源 发表于 2009-3-3 18:01

学校办公室两边的砖墙上贴了一些大字报,但多数已风浸雨蚀,武文商边走边粗略瞟了几眼,全是针对几个高年级把关教师的,他来不及细着,径直上宿舍楼。那是一幢古老的木楼,人踩在楼板上发出“格吱、格吱”的声音。崔铭见武文商回来了,忙上前迎住他,给他倒洗脸水,倒开水。崔铭眼睛有些近视,笑容可掬地对老同学说:
“我和同志们好想你哟,搞四清,收获一定很大吧?”
“收获当然有,但不是很大。”武文商边擦脸上的汗边说,“我们整的四不清干部全是生产队和大队一级的,连个保管员都要‘下楼洗澡’,其实他们穷得叮当响!”
“那总还有些新见闻嘛?”
“最大的见闻有两点,一是山区农民比我们这里的农民更穷,但也更纯朴;二是山区的自然风景真他妈的美,美得如诗如画。”
崔铭含笑不语,不知是赞同还是另有看法。
“刚才夏贵跳水,你知道吗?”武文商问。
“听说了,其实你可以不救他,自作孽,不可活。”

“反正是条人命嘛。他有现行破坏吗?”
“他给朱支书熬稀饭,里面有颗小钉子,他交代不清楚,就以死来威胁人。”
听了崔铭的话,武文商觉得有些蹊跷,要谋害一个人,何必采取这种笨办法?但又不好唱反调,便换了话题:
“你还是介绍一下学校的运动情况吧,听说区社级不搞文化大革命呀,怎么外面那么多大字报?”武文商不解地问。
“学校是重点,农村才暂时不搞,你没看报吗?”
武文商虽然是四清工作队员,但他走的是山区生产队,只有大队才订有一份《四川农民报》他的确不知一两个月外边变化这么大,他若有所思地说:
“山中才数月,世上已千年。”
“崔老师,朱支书叫你和武老师到支部办公室去!”楼下传来一个如银铃般的声音。他俩将头同时探出窗外,只见楼下古老而干枯的梅花树旁站着一个短发姑娘,不过十八九岁,头仰望着,将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蛋和盘托出,五官分布得恰到好处,那微笑的表情配上那洁白的大翻领白衬衣,正似一朵盛开的梅花。她见到武文商,用眼光打了个招乎,便离开了。武文商看得呆了,半个脑袋仍在窗外,半天缩不回来,那不是先前在池塘边扳下竹子的那位姑娘吗?现在才发觉她如此漂亮。直到崔铭干咳了两声,他才回过神来,红着脸下楼去见朱支书。
“刚才这个女的是谁?”武文商问。
“是才从师范校分到我们这里实习的老师,姓周,叫周芹。”
朱支书是个中年妇女,头发特短,蓝色衣服,脸色白得不自然,有些浮肿,嘴唇很厚,与城里的普通家庭妇女没啥区别,只是多了几分男子气,少了几分女人味。最近才与县委一名组织部干事结婚。她调到这个学校才半年,武文商是第一次见到她。她见两位年轻教师站在面前,便说道:
“武老师回来了,你的工作下周过后再安排,最近有项突击任务,五一节要到了,学校决定编个大型团体操,劳动节时表演。你负责编排。”
“我,我没编过团体操。”武文商有些为难。

刘盛源 发表于 2009-3-3 18:02

“听说你上台跳过舞,演过剧麻!这是党交给你的光荣任务,要千方百计去完成!”朱支书不允许讨价还价。
“体操与跳舞是两回事…”武文商还想推辞。
“新来的周芹老师会编,你和她商量着干。”
武文商听说与周芹合作,心中一热乎,信心不知从何而降,便改口说:“那我试试吧。”
朱支书又对二位说:“上面要求遍写毛主席语录,全校写语录的任务交给你俩,这是光荣的政治任务。”她又把眼睛转向武文商,“学校的阶级斗争很复杂,要注意站稳无产阶级立场,分清是非,要与学校的反动学术权威们划清界限,夏贵的事,先前你也看到了,他要自绝于党和人民……还有龚百海、明辉光问题也严重,有什么情况多向支部反应。学校这两三个月的情况你可问小崔同志。”
“是,是,如果没有什么问题,我就…”武文商觉得在这位初识的领导面前站着说话很累,有种想早些离开的感觉。而且他觉得“自绝于党和人民”从她口里讲出不妥,既然夏贵是“特务”,就不属于党和人民这个大范畴,是敌对分子,就不存在“自绝于党”。
“你有事就走吧,小崔留下来。”
武文商与周芹从支部办公室出来,武文商问:“感谢您救了我一命,您怎么那么勇敢?”
“你不是也救了别人一命吗?在非常情况下,人会发挥难以想象的潜力的。不过,以后别再提这个事,这也是朱支书的意思。”
“夏贵究竟是什么问题?”
“谁知道,反正有大字报说他是特务,是历史问题。又听说谋害朱支书。说不清楚。”
从当天课外活动起,武文商便与周芹开始物色学生,商量如何编团体操。
这个学校多数是农村学生,做广播操还可以,学变化多端的团体操却很难。一个舞蹈动作往往要教许多遍,总是不整齐,一个小时训练下来,累得周芹和武文商汗流浃背。
在办公室里,武文商自言自语地说:“农村娃娃学团体操太难了,应多换点场镇上的。”
“你这个观点不对,贫下中农子女就好笨吗?只有场镇上的娃儿才天生聪明嘛?”朱支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办公室门口,她批评武文商,“小武呀,说话要注意立场,对贫下中农要有感情!”
“朱支书,你怎么上纲上线?”武文商搞四清时就反对上纲上线,说话直来直去。
“看问题就是要上纲上线,听说你还争取入党,像你这样对待贫下中农子女行吗?亏你才从四清工作队回来!”朱支书毫不相让,她认为这是大事大非问题。
武文商本想再争辩,周芹上前道:“武老师,走,我们去区公所借收录音机。”她是想以走开来回避二人的矛盾。
傍晚,武文商与周芹漫步在公路上,公路上几乎没有车辆,散步的人也很少。“你还在生朱支书的气吗?”她问。
“我没想到我那么一句话就成了立场问题,那么左!”他说。
“其实我的看法与你一样,街上学生见识多些,学起来是要快点嘛。”她说。
“如果先前不是你叫我走,我定要和她辩个明白。”
“用不着辩,有些事装糊涂还好些。”
场口外有个宝山,那里是老师们爱在傍晚去散步的地方。武文商心中一热,便邀周芹到山上去走走,周芹也欣然同意。两个年轻人沿着林间小路缓步上山,有两只画眉在树梢上私语,路边的野花在春夏之交长得十分茂盛,也许是老师们这几天都很忙,今晚没有人来登山散步,武文商窃喜,打开收录机,收录机里播放出《社员都是向阳花》的乐曲。两人来到山顶上的石岩上,找了块干净而平坦的地方坐下。此时天色迷朦,但近处的景物仍清晰,石岩下的小麦正油绿得可人,似乎可听到拔节声。田埂上,豌豆花、葫豆花开得正繁,不远处有竹林茅舍,一角冒出的炊烟与傍晚的雾霭相接。再远处是条弯曲的小河。
“乡间的景色是很迷人的啊?”武文商似乎在问周芹。
“当然,大自然总是美的,”周芹若有所思地说,“不过,叫我长期生活在这种地方,我还是不习惯。看来,你习惯在这里工作。”她说话时把那双深潭似的眼晴望了一下对方。

刘盛源 发表于 2009-3-3 18:04

武文商接触那深邃的眼神,有些慌乱,略作思考后说:“我也说不清是否爱这个地方,在工作分配上我是听党的话的,党叫干啥就干啥嘛!当初我还申请过到南边最远的山区呢!”
“唉哟嗨,你的思想还真先进嘛,早该加入共产党了,我可是团都没入的哟!”
“四清时写过一次入党申请书,可是批不准。我家庭出生不太好。”武文商有些低调。
“批不准就不入嘛。我看有些党员也很一般……只要思想上加入了就行了。”
“小周,你说这人活着,究竟怎样才有意义?”武文商关掉了收录机。
“唉呀!这样严肃的问题只有政治家、哲学家才清楚,我没思考过。”她站起来,拍了拍并没有灰尘的屁股,“时候不早了,我们回去吧!”没等对方回答,她就先迈步了。她是不是不喜欢这种话题?武文商这样猜想,极不情愿这么快就离开这里,但又无奈,只好跟随其后。
这么一对青年的十几分钟单独散步,在青峰场引起了一场小波澜。还没进场口,就听到有农村小儿唱:“武文商,有点脏,抱着一个乖婆娘!亲个嘴,有点香,东望西看好紧张……”如此反复了两遍,两个年轻人装没听着,大步地走,武文商开大收录机,路上响起了一首曲调欢快的歌曲:
公社是棵长青藤,
社员都是藤上的瓜,
瓜儿连着藤,
藤儿牵着瓜,
……
他企图用最大的音量压住那无聊小儿的侮辱性吼叫。
回到学校办公室,老师们都在煤油灯下安静地办公,见两位年轻人急急忙忙地进来,都抬起头用异样的目光盯了他俩几眼。晚上,崔铭问武文商:“今晚上班前到哪里去了?”
“到区公所借收录机去了。”
“怕是到宝山去了吧。”

“是和周芹一起到宝山散了一会儿步,你听到什么了?”武文商问。
“你是不是想同周芹谈恋爱?”崔铭与武文商关系好,说话单刀直入。
“可别乱说哇,人家不一定看得起咱。”武文商不敢承认,也不愿否定,心中有种甜润感觉,他发觉自已是在尝试初恋。特别是她双手吊着竹子来救自己和夏贵那一形象,永远定格在他心中。
第二天,学校的许多老师都在窃窃私语,尤其是那位姓杨的女教师,个子矮胖,说话时总是扭动太粗的腰姿,向一些女教师传述着农村小儿的无聊童谣。
中午饭后,朱支书把周芹叫到支部办公室,先问了问工作情况,然后就提出一个令周芹吃惊的话题:“你最近是不是在谈情说爱?”
“没有啊!”周芹急了,声音又高又急。
“你还是学生,还在实习。今后要写实习鉴定的。你是红五类家庭出生,要为自己前途作想。你知道武文商的家庭出生吗?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他从四清工作队调回来吗?”朱支书一说起话来就严肃认真。
“你讲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?”周芹低着头。
“怎么没关系?牵涉你一辈子的前途呵?我代表党关心你,才给你提个醒。”
周芹站起来,头一扬:“谢谢你的关心,没事我就走了。”
朱支书见一个实习生这么不听话,而且傲慢,有些生气。一会她又叫人去把武文商找来,她叫小武坐下后,问道:
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
“二十一了。”
“你知道党和国家的晚婚政策吗?”
“你问这个是啥意思嘛?”武文商满脸疑狐。
“年轻人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,谈情说爱是二十五岁以后的事,只有目光短浅的人才刚参加工作就讲恋爱。”她说话时很严肃,完全是长者教训晚辈的口吻。

天天游 发表于 2009-3-3 19:28

老往 发表于 2009-3-4 09:14

“你讲这话对我不太适宜吧,因为我并没考虑个人问题,也不知道什么叫讲恋爱。”小武有些委屈,他不承认与周芹上了一下宝山就是讲恋爱,就与结婚有关。
“没考虑就好。”朱支书语调平和了些,“从今天起,你就不参加团体操排练了。到区公所去接受写毛主席语录的任务。”
从那天起,武文商就每天提着红油漆桶在白墙壁上写毛主席语录。先在区公所的墙上写,然后又在场上写。林区长说,场上写了还要到公路上写,每隔五百米就要建一道语录墙,现正在修建,这是政治任务,要让全区、全县、全省、全国都要迅速变成“红海洋”。要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,当然需要大量会写字、写好字的人,每个单位都抽调一至二人参加这一中心工作。
武文商会写画,但写仿宋体很一般,可是他干啥事都不愿落后,总很认真,先用铅笔勾,然后用排笔写,越练越好,最后可以不用笔勾而直接写在墙上了。场上的人都赞扬:武老师的字写得又快又好。
五一劳动节那天,武文商本来想在学校看看团体操表演,这里面也有他的一份心血,可是这天他被抽调到大平公社去写语录墙,他在写语录时,脑子里也不时出现周芹如何指挥学生手拿花圈踏着《歌唱祖国》的旋律跳着团体操,由于分心,竟把“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”中的“不”字写掉了,幸好被一位过路的人发现了,及时指出来,这让武文商吓出一身冷汗,忙将后面几个字用石灰水刷掉,重新写。这下他就写得十分小心。由于这样,他今天的语录书写任务,直到吃晚饭时都没完成,晚上提着马灯才完成当天任务。当他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青峰场,已经晚上九点钟了。正要洗脚睡觉,校长来通知他,叫他守夜。他不便推辞,只好下楼。最近一年来,场上各单位轮流巡夜,说是民兵执班,谨防阶级敌人晚上搞破坏。五一节晚更要巡通霄。这个古乡镇只有一条街,两个小巷子,校长和武文商披着上面发的又旧又有些酸臭味的长大衣,拿着装三节电池的手电筒,从下场走到上场,从小巷走到公路,不知往返了几十次,颜校长不是党员,是县中语文教师分来这里当校长的,快知天命之年了,还在读西南师院中文系本科函授,他是全区学历最高的知识分子。武文商语文也不错,但没读过大学,文学史及古汉语方面的知识不及颜校长,便利用这个机会提出许多问题向颜校长请教,直谈得口干舌燥,直到北斗星都隐退了,报晓公鸡已经叫得此起彼伏了,两人才打住谈话,默默地走着。
第二天,武文商照样去写毛主席语录。不过,朱支书通知他,下午必须赶回来参加政治学习。
下午三时,中心校及辅导区全体教师都到齐了,今天外面有太阳,学习地点改在操坝里。学的是“两报一刊”五一社论,标题是《毛泽东思想胜利万岁》,社论很长,先由颜校长读,过后是那位快嘴杨老师读,再后是崔铭读。阳光照得人软兮兮的,连续未休息的武文商听着听着便打起盹来。
“别打瞌睡呀!”朱支书招呼了一声。武文商似乎听到了,但眼睛总是睁不开。
“武文商!为什么打瞌睡?”朱支书的音量高了八度。读报的崔铭停下来了。朱支书双眼盯着武文商问:“请你给大家讲讲,你为什么学习毛泽东思想要打瞌睡呢?”
全体人都盯着武文商。他有些紧张了,不回答看来是不行了,如果他回答:我昨晚守了夜,也许会被原谅,可他偏偏说:“我以为这样学习有些枯燥,光读,文章太长,干巴巴的。”
“你说什么?学《毛泽东思想胜利万岁》是干巴巴的?你要学什么?”朱支书似乎不允许对面这位年轻教师攻击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,她态度鲜明地说:“你错上加错,打瞌睡就已经很错了,还要说听党中央的声音是枯燥的,是干巴巴的。这是对毛泽东思想的态度问题,这是大是大非问题。是站在毛泽东思想一边,还是站在反毛泽东思想一边,不能含糊!同志们讨论一下,表个态!”
大家紧张起来,半分钟无人哼声。快嘴杨老师道:“武老师刚才的言行是极端错误的,那么多老师都听得非常认真,只有你一个人要说‘干巴巴’的,‘枯燥的’,难道要嘻嘻哈哈的吗?还亏你去搞了‘四清’回来……”
崔铭也讲了几句:“武老师刚才的话不对,如果我读得不好,你也可以争取读嘛,打瞌睡是对毛泽东思想的态度问题。”

天天游 发表于 2009-3-5 11:4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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